月明驾马而去,寺庙不近,却也不远。
小小的两栋瓦房对立着,瓦片和雕花早就看不出本色。
一个瘦弱的尼姑站在大钟前,钟比她还高出几寸。
方才的钟就是她撞的。
月明把马绳绑在树上,自己走进,鞋的底硬了些,踩得干叶子嘎吱作响。
她走进了才看清那钟也破的不成样子,不知怎么发出那样清越动人的声音。
瓦房上挂着块匾,勉勉强强能看出上面写着清心庵。
小尼姑乍见到这衣着非凡的漂亮少女,愣了愣,不知该做些什么,手足无措地看着她,怯生生地叫了声,“贵人。”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月明也不知道。
她觉得自己跑了这么远来尼姑庵中,不是为了口中的解惑,而是为了逃避现实觉得可笑。
她不想见方溯。
方溯的笑中有些类似于长辈的温情,她在遥远的幼童时,村中慈祥的老人在看向顽劣的孩子时,常常会用这样的笑容,无奈,温和。
但她还是看出了这种东西。
方溯对她的纵容。
像是纵容一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她的纵容和娇惯始终提醒着月明她们的身份,她不得不承认,她想逃。
她十七岁,若到了方溯那般的阅历和地位,要么会一笑了之,把这份无果的感情埋在心里,到二人都不在乎时来出来做酒桌上的谈笑,要么不管不顾,把想做的,做够了,及时抽身或长醉不醒。
可她既没有前者的洒脱也无后者的魄力。
她只能不上不下地吊着,生生磨掉自己最后一口气。
月明坐到禅师面前喝茶时还觉得可笑,但她只是低着头,慢慢啜着这杯有点苦的茶。
“贵人所谓何事?”
禅师年纪不小了,眉目却残存着当年的风姿与温润,像是一块古玉,历久弥新。
“无事。”
禅师舒展了眉眼,笑道:“贫尼见过很多像贵人这样的人,心事重重地来,”她顿了顿,“心事重重地走。”
她打量了月明一番,“贵人是为了情?”
“像您这样年轻的贵人,大多是为情。”
也是,像她这么大闲着没事的贵族子弟,声色犬马,无法无天,除了为情所困,实在找不出来这更好的理由了。
月明觉得自己很是无趣。
两人静静地坐了一炷香的时间。
清心庵虽然破旧,内里却很是干净。
光从窗棂透进来,照在禅师身上,恬静得像是一幅画。
月明道:“我有一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贵人请讲。”
“我想在贵庵呆上几日,不知是否打扰?”
“自然是不打扰的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月明的错觉,在看见自己拿出那一叠银票后,禅师的笑容都真挚的许多。
她伸手接下了,道:“只是有一点,庵中并无粗使下人,很多事恐怕要让贵人委屈了。”
“不妨事。”她摇头笑了,“还未问大师法号。”
“贫尼安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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