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他在渡仙力给阿音！他希望阿音活过来，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她，还有很多话没和她说。可——她！终究是活不过来了。若是真的活过来了，我想便不会有后来的重明思慕上她女儿两万年了。

　　我盾着刹那掀开的被褥，和重明一起看到了阿音身下那个血淋淋的大洞。什么样的震撼，才能让重明一瞬便满面死灰？他嘶哑着喊了声，“阿音！”

　　我似看到了阿音生孩子那幕：她眸中含泪，心一横将右手撑爪伸到腹部，猛一戳鲜血四溅。她将手从腹部伸入，从鲜血中缓缓掏出个婴孩，血！滚滚外流如注的鲜血，她却丝毫不疼似的，撑起身子将婴孩递给傻站着的一小宫娥，都来不及看自己婴孩一眼，她便缓缓倒下了。

　　阿音活不了了，重明不死心，将掌心贴到阿音的身体上，仙力滚滚流入阿音体内。

　　哪怕上神上仙都有仙力散尽阿音，重明在拼命。阿音活过来了，不过如昙花一现。他桃花依旧着她，她昙花一现虐他，他和她没过爱情，他认为的爱，终究不过他单相思罢了。他几生活在了单相思里，不过个悲剧罢了。

　　这又一次提醒了本小爷。本小爷永生不灭，断断不能单相思某人，不然一定会永生不灭地活在悲剧里——冷不防永生不死本，本就是个悲剧。

　　阿音上半身直立而起，喘不过气来一样，前摆身子不住大口喘气。

　　“孩子！孩子！”，阿音叫喊着扭身，却发现腰间动弹不得，只能偏头过来，正对上重明陡然僵住煞白的一张脸。

　　阿音怔了怔，神色又慌张起来，“孩子！，孩子！”，殿外雷雨交加，却不如这两声”孩子！”清晰，雷雨仿佛心甘情愿做了母亲唤孩子的伴奏，普成一首起承转合悲伤曲子。

　　重明回过神来，侧手接过飘着的那褥团，放到阿音怀里。阿音血淋淋的双手抱着那团褥，婴孩便不哭了。婴孩好奇地望着低头看她的阿音，天蓝色大眼一眨一眨的。婴孩看到阿音惨白而僵硬的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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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，却一点不怕似的，微微笑着嘴里咿咿呀呀不知说着什么，或许作为母亲的阿音听懂了婴孩说什么，埋头亲她粉嘟嘟额头，泪水自眼角滑落，在她白皙的小脸蛋上蕴开。

　　阿音埋着的头微微抬起，抱着褥团的右手紧了些，挪出左手来扯衣襟，布料撕碎声犹若耳畔，眼眸中跟着略过团白。

　　重明刹那偏开了头，阿音想给孩子喂奶。

　　阿音不知，她已是个死人了，一个死人，哪有什么奶水。婴孩太小了，哪知母亲是个靠着仙力回光的躯体，埋头便啧啧吮着，虽没吮到什么，但天性让她不停地吮着。

　　重明偏头瞥了眼，又缓缓扭头过来，他望着那段记忆中本不该存在的我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。

　　对重明记忆中的此举，我十分疑惑，彼时他作为重明鸟族的王，照理不该不知道阿音已死无力回天才对。

　　所谓的神仙以仙力续命，其实和人死了回光仿照一样，靠着一缕残魂回体撑住，残魂散了便只是具尸体了。

　　我曾觉得神仙不会死，便问师父，人死了入轮回，神仙灰飞烟灭了，魂魄去哪了？

　　师父瞅我一眼，“十三啊，为师说过多少次了？只有仙会灰飞烟灭，仙灰飞烟灭后魂魄入了九天星河，而神和人一样是死，上神其实算永生不死。上神死后魂魄入了九天星河，成为一颗星辰，这颗星辰某一日会应劫而生，不过大多数上神应劫而生却是几十甚至上百万年的事，是以被称作涅槃。涅槃重生会带着痛苦的记忆，许多上神宁愿死前降阶自焚都不愿入九天星河。”

　　我想了想，问，“师父，上神永生不死，我一样找不到死法，是不是说，我也算是个上神啊？”

　　师父面无表情“小十三啊，王八一样不死，你怎么不说，你是个王八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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